翠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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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柏(图1)

麦梢黄了,杏子红了,时光如流水般从容又匆忙。过去乡下人讲不误农时,现在各行业的老少常说要抓住机遇,不能错失良机。

翠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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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听到窗外院子里的槐树上布谷鸟的叫声,小红问自己的男人封涛,今天的杏子搞还是不搞?封涛蜷缩在土炕上,小红问了几次他没有吭声。小红便扯了他的耳朵,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。封涛才吱吱唔唔地说,姚老板家里有事情了,今年不搞了。

杏子在这个关中平原与黄土高原交接的沟壑峁梁上,是一种杂果。得地理和气候的优势,每年熟得比别处早,该地以北的包头、银川、平凉的客商就过来收杏,拉回去卖肯定都是好价钱。多年来,封涛给一个姓姚的老板收购杏子,当地人叫代购人。

代购人是个难做的角色,夹在客商和果农中间,耍奸溜猾能弄到大钱。时间久了,果农和客商都会被得罪,以后代购的事情就与他没有了缘分。这些年封涛的代购人之所以一直干着,与他本人的诚实守信自然有关。

“今年杏长得这么好,姚老板不搞了你也就不动弹了?”小红问封涛,话语有几分疑惑和埋怨。
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封涛继续埋头睡着。

“打电话问问姚老板,你搞几车过去能不能卖?”小红说,这个女人心里是有想法的。

往年,就在这个时候,封涛给姚老板代购十多车苹果,便有四五万元的收入,够这个小家庭一家的花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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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拉过去卖?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。”封涛一股脑儿爬起来,开始穿衣服了。

“你先打电话问问嘛,不动弹怎么能知道行与不行?”

“好吧,我试试。”

封涛打电话的结果是可以把本地的杏子拉过去。那么,问题来了,凭封涛一个人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

封涛和小红商议争论一番后,他们请来了两个朋友,一个是街道开化肥籽种销售部的何老板,一个是本村的毛碎娃。毛碎娃愿意同封涛合伙,何老板很大方,说自己可以帮忙,给报酬不给报酬无所谓了。分工很快也就明确了,毛碎娃和小红负责在本地收购杏子,并联系货车发货,封涛去xx市联系姚老板负责批发杏子,何老板帮助收购,将来分红四个人分,风险四个人承担。但是,何老板还是说,帮忙是全力以赴,分红就免了。

何老板在街道租了门面房子,是两间连在一起没有隔墙的那种,上面还顶了两间,也就是二楼。二楼的两间是隔开了的,可以住人,楼道有水龙头,下水道,可以做饭。

白天,毛碎娃和小红带了五六个雇来的农村女人,收购周边村子用蹦蹦车(农用三轮车)拉来的新鲜的杏子。晚上,毛碎娃住在房子里看管,小红骑着电动车回家了。家里还养了只大黄狗,她得去喂它。

第一车、第二车拉过去了,封涛通过批发销售的还算顺利,掐指头算了算,利润还不错。第三车、第四车依然如故。到第五车第六车的时候,情况就发生了变化。市场上价格略下了一点,加之拉过去的杏子有点软,运输中相互挤压,杏子的果面颜色就变了,变得乌黑,价格自然就卖不上去,或者说只能降价处理。不然,就只能倒掉,全部赔钱。封涛在那边急得一个劲打电话,说是收杏子时严把质量关,熟得太过的绝对不能让上车。

毛碎娃一听赔钱了,心里就打了退堂鼓,想虽然是合伙生意,自己长(chang)得起可是赔不起的。他就提出来自己要退出,小红说怎么能退呢?你一退这边收杏子谁管呀?毛碎娃说不行,我赔不起。做倒贴生意,不如我去工地打工。

眼看着收购要停下来,何老板只好过来顶替毛碎娃收杏子,他想这件事情不能停下来。第七车、第八车杏子发出去后,情况稍微有点好转。何老板实在忙不过来,就雇了个男人江涛与小红一起收杏子。

这个季节下来,封涛何老板小红他们,收购和批发的杏子有二十三车,利润还不错。

分红的时候,事情就有了变化。封涛、何老板和毛碎娃,他们把收入和支出的费用减掉以后,毛碎娃只分前六车的利润,其他的就与他无关了。毛碎娃却不愿意了,说整个利润应该平均到每车,然后再分。争执了好久,没有结果。何老板看出了毛碎娃的意思了,想多分点红。

“咱们开始是三个人合伙做,本来我不想参与这件事,也不想分红。中途碎娃退了,小红一个人忙不过来,我不得不参与进来。这样吧,小红从始至终都在忙,我干的少,少分点,没意见。”何老板说。

“你是老板,不缺钱么。”毛碎娃道。

最后,小红和江涛按雇佣人员,付工钱。剩余的钱按毛碎娃的意思分了。

“兄弟,这回合作不怎么好,但是我还是把你当兄弟呢。”后来,毛碎娃对封涛说,你在外面卖杏,何老板可没少占你小红的便宜。

“啥意思?”封涛不解地问。

“你想去。”

“滚!”

封涛怎么也想不到,毛碎娃越来越不是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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